11/12 (六)早上 9 : 40
我下樓泡著咖啡,調皮的虎克蹦蹦跳跳的跑來吧台邊,一個貪吃鬼以為有餅乾的模樣繞來繞去看著我
趕著上班,拎著杯子我就上樓將東西收拾邊配著咖啡,然後一股煙般又咚咚咚的下樓出門上班去了!
前些時間,叔康工作室接過幾個特別的拍攝案子,關於毛孩子與主人的紀念全家福
因為身體有了些病痛負擔,不能確定在一起的日子剩下多少,想將這不短又好像不夠長的陪伴留下紀念
我們自己也有狗狗,更能體會那些感受,總是用急件的方式將案子安排好,將這份美好一起留存
身在這些故事的其中,在某次散步的路上,我說著也要跟虎克有深深的擁抱紀念,因為那些感動一直觸動著
11/12 (六)下午2:00
阿姨來家裡看安倪,因為每次上樓都會喚著虎克去廁所尿尿,達成了就會有餅乾獎勵,這是他們的小默契.
可是虎克今天沒來應門,站著四隻腳 頭低低的在那兒,不知道什麼意思?
因為太奇怪了,總覺得頭怎麼了為什麼抬不起來,就趕緊讓叔康帶去醫院看看
連說了可以出門散步這種關鍵字,牠還是在那好像不能走,不知道怎麼了?
才發現脖子腫大的連頸圈都套不住了
吉林路上門諾動物醫院的醫生摸了摸說:是脖子筋攣,所以腫起來,俗稱的落枕!
就打了肌肉鬆弛劑 開了藥,叔康就抱回家了
(花了半小時的時間,這孩子才緩緩趴下)
11/13 (日)晚上7:30
想著醫生的交代而等待昨天的藥效,白天大小便正常,卻也好像沒多大的進展
晚餐時間想餵牠吃飯,卻發現牠連吞嚥都做不到了...
因為週日什麼醫院都沒有開,我們請了動物家庭醫師來幫我們再次診斷
醫生說:實在沒理由沒有辦法站立,因為如果無法吞嚥會連水都無法喝,明天送醫院照張x光看看吧!
11/14(一)早上 9:00
趕著最早開門時間,我們到醫生推薦的五洲動物醫院找院長
院長用目測及經驗就直接告訴我們單純的脖子筋攣或者誤食都不可能讓這麼壯的英鬥站不起來
或許情況不是x光片就足夠的,叫我們不要延誤的趕緊送台大動物醫院吧!
這一天的虎克已經側躺著無法站立,我們用被子一人拉兩角形成擔架的方式抬著牠移動,讓牠不會因為凹折有任何疼痛,到台大直接用急診的方式將喘噓噓的虎克送進急診室裡
這樣一等,從白天到天黑,從單純的x光照射變成了電腦斷層,因為開始無法自主呼吸,造成腦部缺氧..
再次見到醫生的時候,邱醫生告訴我們檢查並不是很順利,還不能確定是什麼原因
但是腦部好像有些問題,也有了水腦現象,抽了腦隨也因為血液感染而無法斷定結果
剩下核磁共振能夠解答了,但是因為今天的排程都滿了,明天週二休館,虎克必須住院等到週三
我們不明白這麼危急的時候為什麼不能想辦法安排,只能尊重醫師們的作息跟休假
沒想到這一天會過這麼久,所以一點食物都沒吃的等到現在,聽見了很多醫學名詞,還有很多未知
我們等待著虎克麻藥退後清醒,然後盤點著醫生說的所有可能,卻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11/14 (一)晚上6:00
還等不到麻藥退後清醒的虎克,就看見醫生們奔向急診室,虎克第二次休克緊急急救
我們的眼淚就像小孩子一樣不安的放生奪眶,心很慌 很怕
成功拉回心跳後,我們拜託醫生讓我們做核磁共振,但還是因為排程 因為館休,只能等待...
牠失去了自主呼吸的能力,插著呼吸器,在醫院等待天亮.
我們能做的,只剩下簽署急救同意書,帶著無論如何都要救牠的疲憊心情回家
這一天,很難睡,但我們只是躺著
不明白哪裡出了錯,
那個前些天還抓著枕頭甩啊甩的虎克
那個前些天還搭著叔康機車去兜風買宵夜的虎克
那個前些天還趴在樓梯口等著爸爸回家的虎克
那個前些天還去洗完澡回家大口喝水大口扒飯的虎克
那個前些天還在咖啡機旁邊等食的貪吃虎克
(媽媽買太小的墊子,這孩子直接墊在屁股下方,該說他使用錯誤嗎?)
pm11:46 我們又接到三次休克的急救電話,但是邱醫生拉回了虎克的心跳,過完了這一天
11/15(二)上午10:40
邱醫師來電通知虎克第四次休克,急救拉回心跳..
11/15(二)中午12:00
忙完了早上的事情盡快到住院室等候,消毒水的空氣讓人不安
再次見到你,側身著無力,全身都是管,還有呼吸器跟心跳監測的聲音
腦幹失靈阻擋了所有身體機制及反射,無法自主呼吸也無法接收任何資訊
眼睛 耳朵 身體 都陷入停滯,剩下那個壯壯身體裡的心臟跳動...
你溫溫的身體躺在那裡,我們不確定你是否感覺得到我們
輕輕地晃著你 喚著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虎克加油好不好 用力呼吸好不好
醫生告訴我們,牠的所有器官都在衰竭,呼吸器的管子拉出都是膿的堆積
瞳孔的光反應 聽力 身體的痛覺反應都在下降
每一次的呼吸器清管,就會造成他瞬間窒息的休克危險
或許因為牠年輕,身體及心臟都很健壯,從來沒有休克四次還可以救回的案例
可是又可是...
還有原先打算撐到週三的核磁共振啊!
這個檢查必須將虎克移動到二樓檢驗
必須要造影的正確姿勢,必須要施打微量的麻醉,這些那些牠承受下來都很危險
找到問題後的對症下藥,那些治療或許解決了當初發病的原因
其他衰竭受損的器官卻無法支撐生命的運作,對於所有一切的記憶及感受也因為腦幹失靈阻隔
我們的腦袋斷了片,眼淚也不聽使喚
牠才2歲啊...
到底做錯了什麼變成這樣?
那個小小調皮來到我們家的你,帶給我們幸運跟幸福的你
為什麼變成躺在哪裡?
就這樣在又冷又充滿消毒水的住院室呆著
那是很殘酷的空氣
想著你躺在那張病床上接受著那些不舒服的搶救
所有你的樣子又都會在腦袋裡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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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我們讓你做一個快樂的天使,在自由自在的世界裡跑跳
並且捐出當大體老師幫助更多的毛孩子有更多被救活的機會
帶著充滿你氣味的毯子離開台大動物醫院
走著總有你望著的樓梯回家
因為你太突然的離開...
還來不及接受,就已經要開始習慣
那帶你的氣味卻沒有你的生活...
想起,
那個泡咖啡趕上班的早晨,怎麼沒來得及多抱抱你看看你
好好跟你說再見.